个人POS机竟成套现“神器”——第三方支付行业乱象调查
文章内容：
个人POS机竟成套现“神器”
网购零门槛套现还能赚积分,有市民钻“免费”买车
刷信用卡买车,开了一年多还没花自己一分钱,这可能吗?济南一市民网购了几个POS机,利用免息期“以卡养卡”套现,不但新车“免费”开,还从银行赚取了海量积分。
记者调查发现,从银行办理POS机,往往需要营业执照、税务登记证等诸多材料,并按商户类别严格执行手续费率,而通过第三方支付公司的代理商,只要有身份证就能买到POS机,已成为信用卡套现的新通道。
刷信用卡“免费”买车
刷信用卡买车并不稀奇,济南小伙刘俊(化名)就刷卡买了一辆10万多元的新车,开了一年多,至今基本上没花自己一分钱。
大学期间就爱刷卡的刘俊,通过长期“养卡”,逐步提高了信用卡的额度,并升级为一家银行的白金客户。如今,他名下有5张信用卡,额度最高的一张白金卡能透支9万元左右。
“现在各家银行的信用卡都在打分期购车广告,号称零首付、零利率、零手续费,其实分期沾不了多少便宜。”刘俊表示,不愿再春节回家时熬夜抢票排队等车的痛苦,他决心买车。
刘俊刚工作两年多,看上眼的车却都在10万元左右,他实在拿不出这么一笔钱。比较了几家银行的信用卡分期购车活动之后,他觉得看上去很合适,但认真算算账未必划算,“要么收手续费,要么收利息,都不收的往往车款不打折。”
对信用卡颇有研究的刘俊,很快发现了信用卡的诸多优势,他从网上购买了三台个人POS机,采取“拆东墙补西墙”的方式,利用免息期以卡养卡,循环无偿使用银行的资金。
个人POS机成套现神器
据刘俊透露,个人POS机已成为养卡、套现的“神器”,在网上很容易就能买到费率为0.78%、0.49%甚至0.38%的手机刷卡器,有的还能“26元封顶”,而且大多数都能赚积分。
“交通银行的积分比较值钱,差不多1000积分相当于2.5元,不到200万积分就能兑换一部苹果5手机；光大银行的信用卡比较好赚积分,以前在淘宝网购都有积分,可惜今年开始取消了,生日月份刷卡积分翻5倍,我那一个月就攒了40万积分；广发银行的淘宝卡在网上消费,可以赚集分宝；有的银行,白金卡不能免年费,但是20万积分就可以顶年费。各家银行的积分规则不一样,门道也挺多,关键看你怎么用。”刘俊对各银行信用卡的积分规则相当熟悉。
刘俊表示,自从有了网上买来的POS机,刷信用卡一倒手,银行的钱就进了自己的账号,而且赚来大量积分,而个人POS机只需要提供身份证和收款的银行卡就能办理。
记者从济南的部分银行了解到,按照人民银行的收单管理,商户申请办理POS机,必须提交“三证一表”,即法人身份证、营业执照、税务登记证以及申请表,有时安装人员还要上门考察、核实,符合条件通过审批之后才予以办理,而刷卡的费率也不低,餐饮娱乐类为1.25%,一般商户为0.78%,大型超市为0.38%。
有身份证POS机随便买
在网上只要身份证就能办理POS机?记者在淘宝网上搜索POS机,查到的商品记录接近800条,其中多数是拉卡拉、钱方、快钱、乐富、钱盒等第三方支付公司的产品,售价从百元至上千元不等。
相比银行,这些POS机的申办门槛低很多,只需要提供身份证和储蓄卡(用来结算收款)的照片,以及一张本人的半身照,一般三个工作日即可审批通过,根本不审核买家其他信息。
而且,费率也低一大截。一个自称快钱代理商的卖家明码标价,信用卡的刷卡费率只要0.38%,而且带积分,售价268元；另外一家“乐富”代理商给出的费率为0.33%-0.38%,20元至35元封顶,每笔最高能刷5万元,单月限刷600万元。
记者以买家身份向一个卖家咨询,该店铺自称是江苏、贵州等三省的省级代理商。据该店铺掌柜介绍,所谓0.38%的费率,是指刷100元要交0.38元手续费,26元封顶,就是单笔不论刷多少额度,最高收26元手续费,刷卡之后,第二个工作日到账。
套现却显示超市消费
毕竟不是实时到账,记者担忧刷了信用卡钱能否转到自己的储蓄卡里,卖家掌柜表示,他们的POS机和手机刷卡器都有后台,由央行批准的第三方支付机构运营,通过银联结算,可以确保资金安全。
刘俊告诉记者,他买的POS机目前都能按时到账。为了验证,记者用自己的信用卡在他的POS机上刷了一笔,在他的手机软件上,随即就能看到一笔交易,第二天,他的储蓄卡上就显示前一天的款项已到账。
7月20日,记者查询自己的信用卡账单,显示当天的刷卡是在某连锁超市消费,而在济南市工商部门查询,根本查不到该超市的登记信息。
对此,刘俊称,“超市的费率最低,也可以办成加油站的、电器行的,你要什么样的商户,卖家就给你办什么样的。我也怀疑这个超市根本就没有,咱也管不了那么多,有积分就行呗。”
记者以客户身份咨询过程中,卖家为了让记者放心下单,频频介绍各种规避监管的“窍门”,比如:刷卡金额不要每次都是5000、10000这样的整数,数字尽可能有变化,大小金额都要有；不要顶着最大额度刷,3万的额度不要直接刷掉3万；最好在早上8点至晚上8点刷卡
记者算了一下,以50天免息期的信用卡为例,通过个人POS机套现5万元,0.38%的费率,意味着要花费手续费190元,而这5万元即便用来购买稳赚不赔的余额宝,在50天的时间里也至少能赚100元的价差。
一不小心就被坑数十万元
野子POS机的潜在风险不容忽视
□记者赵国陆
网购个人POS机套现看上去无穷,其实潜在的风险不容忽视,济南就有职业套现人自认为找到了赚钱的捷径,结果被坑了数十万元。
套现被黑损失近80万
用“野子”POS机套现,济南市民张峰(化名)就吃了大亏。
几年前,发现套现的门道之后,张峰曾通过正规渠道申请了三台POS机,当起了职业套现人。他隐藏在居民楼里,一天刷几十万,有时隔几分钟就刷几万,但很快就被银联侦测到。被列为高风险商户之后,张峰随即进了,刷卡业务被叫停。
财被堵之后,他又找到一家专业安装POS机的公司,以别人的名义花几千元上了POS机重操旧业,不但费率更低,而且套现基本上畅通无阻。然而好景不长,后来他突然发现有两天的刷卡收入没有到账,总额接近80万元。他赶紧联系卖家,结果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人了,POS机也无法继续使用,卖家给的商户号在银联那里根本查不到。
由于信用卡套现本身就是违法行为,一旦查实有可能以非法经营罪被,张峰不敢向警方报案,损失惨重。
据业内人士透露,有的第三方支付代理商看准了这个漏洞,知道某些人安装POS机的动机不纯,瞅准时机就“黑”人一把,而者即便上当也不敢声张,多数只能自认倒霉。
十几万差点打了水漂
李进(化名)在济南经营多家店面,包括宾馆、火锅店、菜馆等,因为刷卡的客人越来越多,每个店里都安装了POS机。
去年,店里来了一个自称银联工作人员的人,声称上门服务安装POS机,更换新机,费率从原来的1.25%降到1%。李进感到纳闷,明明已经安装了银联的POS机,怎么又来一拨?仔细一核实,对方改口称是银联的合作方,是一家第三方支付机构的业务员。
此后,该业务员多次上门推销,费率一降到0.6%、0.5%。李进算了算总账,从1.25%降到0.5%,每月能省不少钱,就安装了三台。
这三台POS机也是“T+1”到账,顾客当天刷卡,钱第二个工作日就能到公司账户上。开始,他还有些不放心,经常查账,看是否能够及时到账,用了一个月之后,没有发现任何问题,便不再每天核实到账的情况。
然而,第二个月就出了问题。发现十几万元的营业收入过了三天还没到账,李进赶紧给安装POS机的业务员打电话,对方称后台系统升级,需要耐心等等,后来再打电话就联系不上了。情急之下他向银联查询,反馈的信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,收单方这台POS机的商户信息是假的。
为了追回这十几万元的营业收入,李进辗转找到这家收单的第三方支付公司总部,得到的答复是:POS机是代理商安装的,现在这家代理商已经不干了；几经周折,第三方支付公司总部总算补还了这十几万元。
刚买到手费率就上调
刘俊表示,网购来的POS机确实有不靠谱的,他曾经买了一个插在手机上的刷卡器,当时掌柜声称费率是0.33%,26元封顶。这玩意儿最初还比较好用,但是不久他就接到电话通知,称第三方支付机构调整费率,0.33%的上调为0.38%,如果维持原费率,则每笔最高限额5000元,每天限刷3万元。
“卖家说调整就调整,限额不合适,只能改成0.38%的,感觉是先用低费率吸引你去买机器,买到手之后就给提高费率。”刘俊说。
据业内人士介绍,个人POS机在网上热卖是近几年的事,2012年前后开始出现,2013年迅速走红,卖家和销量激增,各种乱象随之而来。今年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,网上不少卖家直接在商品图片上标称“银联POS”、“养卡神器”吸引买家,甚至号称一级代理商,“可批发量大从优。”
有商户为省手续费花样百出
个别第三方支付公司依托代理商生长催生诸多行业乱象
□记者赵国陆
在餐馆付款,账单却显示在服装店消费；在济南购物,账单却显示在刷卡小小的POS机背后,究竟是怎样一个庞杂的江湖?
生活日报记者经过深入调查,了解到了第三方支付行业的诸多乱象。随着支付牌照的发放和竞争的日趋激烈,个别第三方支付公司依托代理商生长；现在,专业人员以升级POS机降低费率的名义,只需几分钟就能把竞争对手的客户变成自家的。
济南消费“刷卡”
近日,济南市民李女士收到上个月的信用卡对账单之后感到非常纳闷:“我的电子账单里怎么会有的消费记录?是不是被盗刷了?”
李女士从未去过,赶紧咨询了银行的客服人员之后,仔细回忆,她才想起这笔消费是在历下区一家眼镜店配了隐型眼镜。
商家为什么要这样做?省城银行业内人士介绍,这主要是因为不同类型的商户POS机交易手续费不同。
按照央行去年调整的银行卡刷卡手续费费率标准,餐饮娱乐类手续费最高,为1.25%；大型超市、加油站等最低,仅0.38%；一般商户为0.78%。一般商户还有细分,如房地产业80元封顶,经营范围中带批发二字的26元封顶,县乡优惠商户10元封顶等等,批发的、封顶的往往没有积分,而决定是否有积分的是刷卡凭条上的15位商户号。
修改程序消费者
“商户类型不一样,费率差距较大,这就让一些人有机可乘。”一名业内人士透露,POS机乱象中最常见的一种就是“大套小”,以费率最低的超市名义申请入网,拿到0.38%的费率,然后在饭店或者KTV等地方使用。
“正规的大型超市不会这么做,内部财务制度就不允许。一些人往往都是伪造一套超市的材料,其实未必有这么个超市。”该人士称,这种情况属于初级阶段,一般顾客都能看出来。
这种违规避费形式很容易被发现,一旦被银联查证将被追偿。业内人士介绍,为了避免被查,市场上已经出现了新的办法,属于“大套小”的高级阶段,就是在安装POS机程序时在软件中修改商户名称,“伪装”成餐饮,打印出来的商户号、终端号全是假的。这种方式外行很难看出来。
省手续费埋下大隐患
“大套小”虽然能够避费,但由此带来的风险很大。据了解,使用正规POS机的一般流程是:顾客刷卡之后,银联通知发卡行扣款,发卡行验证卡号、密码等信息后同意,银联再将此信息返回POS机,完成消费交易；晚上10点之后,银联统一清算,发卡行将款拨付给收单行,收单行将当天的营业收入集中打到商户的账号内；资金闭环流转,安全而且次日准时到账。
“大套小”商户则需要等待“上家”比如超市来中转,这在业内被称为“二次清分”,这种POS机被称为“二清机”,营业收入或货款需经他人之手,有时甚至要等三四天才能到账。因此,一旦“上家”跑将血本无归。
“关键是很多上家根本不是正规超市,材料都可能是虚假的。”专业人士介绍,一些“职业套现者”的钱打水漂儿,极有可能就是“二次清分”时被上家给黑了。
资料造假骗取低费率
搞明白了“二清机”的风险之后,很多商户不再使用这种POS机,市场上很快又出来了新的应对之策,就是给商户真实入网,使用“一清机”,但在商户的营业执照上做手脚。
“营业执照上写的营业范围是餐饮,PS成快餐,一字之差,费率就从1.25%降到0.78%了,降低近四成。”业内人士告诉记者。
“审核入网材料,提供法人代表身份证、营业执照、税务登记证等材料的复印件就可以。用软件修改一下经营范围并不难,完全能够以假乱真,很难发现。”某第三方支付公司的业务员表示,这是常用的避费新招。
业内人士称,如果从银行等正规渠道申请POS机,想拿到26元封顶的费率,注册资金必须在100万元以上,且工商部门核准的经营范围内有“批发”字样,或者是银联指定的专业批发市场,比如济南的泺口服装城、山大科技市场、张庄茶叶市场、堤口水果批发市场、建设海鲜大市场等。
县乡POS机卖到城区
除了上述几个避费办法,中间商还有一招,就是利用央行、银联扶持鼓励县乡商户的政策钻。
按照银联目前的,在乡镇的一般商户申请POS机费率打五折,最低0.5%,且10元封顶。内部人士称:“他们以乡镇商户的名义申请一批POS机,然后卖给城区的商户用,能省出一半的费用。这本来是给偏远县域商户的优惠措施,结果被违规使用,该享受优惠的享受不到,不该享受优惠的反而占便宜,人为地制造了不公平竞争。”
“正常从银行申请,机具是免费的,第三方支付机构的代理商给商户0.5%或者0.6%的低费率,但POS机大多要收费,一般一两千元。对于商户来说,算算还是省钱,其实代理商中间又赚了一笔。”内部人士称。
移动POS机
如今,代理商销售的POS机多是移动机,使用无线网络,有的直接插在手机上,下载一个软件就能使用,在全国任何地方都能使用。记者以买家身份咨询时,掌柜称,买一个就相当于随身带了一部POS机。
记者咨询济南多家银行了解到,移动POS机一般只限物流、快递、带包房的餐饮等少数几个行业使用,而且在省内,移动POS机上的SIM卡出省就没有信号了。商户如果需要跨省使用,需要收单行审批,为了避免风险,银行往往很少审批。
普通商户申请POS机都是的,据业内人士介绍,这样做的目的,就是便于银联监管,避免行业秩序,不让类似“以超市名义申请POS机拿到餐饮店用”的行为。
最新
免费升级POS机“偷”客户
□记者赵国陆
随着第三方支付市场竞争的加剧,“切机”成了抢客户的新手段。据业内人士介绍,以往竞争基本上都是硬件上的,“切机”则是从软件下手,成本更低、效果更好。
“满大街都是专业安装POS机的,愿意使用的基本上都开发得差不多了,有的商户安装了好几家机构的POS机。”业内人士称,为了快速抢占市场,个别第三方支付公司的代理商使出了歪招,“切机”就是其中之一。
所谓“切机”,类似手机的“刷机”,一般以免费降低扣率为诱饵,劝说商户升级POS机程序,然后偷偷卸载或者竞争对手的原有程序,换上自家的软件,分分钟之内就使之变成自己的客户。从外观上看,POS机没有任何变化,但其实已经换了资金清分径,收取手续费的东家也换了,商户对这种特洛伊木马式的“升级”往往,一无所知。
“这很容易引起恶性竞争,今天你改我的,明天我就改你的,互相切机,这个行业逐渐成了一个江湖。”一家第三方支付机构的资深人士称。
18日,某支付机构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上个月,他们的一家足浴店商户被竞争对手做了手脚,“突然一个月没交易了,客户经理上门测试发现被另外一家第三方支付公司切机。”
该足浴店的老板称,有人以银联工作人员的名义上门,说不用任何手续就能免费降低手续费,他信以给了银行卡号,并让其对POS机进行升级。
相关背景
收单市场进入“战国时代”
□记者赵国陆
7月份,央行发放第五批第三方支付牌照,持牌的第三方支付机构已达269家,其中山东有12家,另外拉卡拉、汇付天下、富友等均已在山东设立分支机构。
以山东为例,整个POS机收单市场,七成被银联商务占据,其余三成被其他第三方支付公司分得。
“第三方支付行业已经进入战国时代,各人马相互厮杀。”省内支付行业一位资深人士表示,2011年之前这个行业是垄断的,如今大量第三方支付公司持牌运营,一方面这有利于市场充分竞争,但另一方面POS机收单是个相对特殊的行业,一松就容易乱,有的第三方支付公司为了抢占市场,直接发展代理商。
比如,向代理商收取几百万元代理费,就把某个省的业务拓展包括程序安装等核心内容都交给代理商,而且层层代理,难免有隐患和风险。“为了快速收回成本,代理商根本不顾监管部门制定的规则,通过各种方式生长。不去研究如何拓展市场,提高服务水平,整天琢磨哪儿有漏洞。”前述资深人士表示。
据业内人士介绍,遵守规矩的第三方支付机构往往“吃亏”,面对申请POS机的商户,如果严格审查三证一表,按执行标准费率,不发移动机,等于把送上门的客户送给了竞争对手,“因为你办不了的,别家能办。不守规矩反而能够得到大量客户,劣币良币。”
内部人士透露,中国银联不断采取各种手段侦测、核查违规避费,并采取惩罚性措施,今年一季度追偿费超过8900万元,有的第三方支付机构被追偿上千万。由于部分支付公司违规发展商户、套现和套用MCC码(业内所说的“大套小”),今年3月份,8家第三方支付公司的新接入业务被央行暂停半年。
此外,记者了解到,对于最新出现的“切机”抢客户现象,监管部门似乎难以找到相关的法律依据来处理。外地有监管部门查实一家第三方支付机构违规切机,也只是在行业内通报,目前法规对此没有任何,因此也不好进行实质性处罚。
作品评价：
一个不起眼的POS机，背后竟藏着一个复杂的江湖。首次起底第三方支付行业的种种乱象，从点到面，由表及里，一追到底直达。经过广泛转载，在业内引起极大关注以及监管层的高度重视，山东银联随后大规模查处违规POS机，央行重罚违规机构，迅速从“顶层设计”修改规则，整个行业即将进入由乱到治新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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